什么是石煤(什么是石煤纳米管隐形战机)

什么是石煤?最近有很多老铁都想知道答案。还有朋友关心什么是石煤纳米管隐形战机。对此,碳百科整理了相关的内容,希望能为你解除疑惑。

□张林华

“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,都是对生命的辜负。”

——尼采

又是一个最南方的雨夜。夜幕降临得早,窗外竹影婆娑,细雨蒙蒙,随风入夜,落地无声,给这寂静的世界平添了几分神秘虚幻的色彩。

昨夜的梦,犹如坐在一艘摆渡船上,船儿轻轻启动,划开一片平静湖水,晃晃悠悠地,将我又一次送到了一个熟悉的泊位,那就是我年少时曾经生活劳动过的小煤矿。说“又一次”,就意味着不是第一次。能多次在梦里纠缠同一件事,大概就不是无缘由的乱梦三千。《梦的解析》里说,“梦是(一个人)儿时欲望的伪装的满足”。这个关于梦的语气坚决明确的理论,貌似并不深奥,却居然还是作者弗洛伊德自鸣得意的三大发现之一。每个人都有大大小小的欲望,童年时代的欲望多半天真一些,这是不容置疑的,能不能得到满足则是另一回事,或多或少的满足,即便是假装满足。所以我是认可这一理论的,它可以印证我的梦有根有源,不是空穴来风。事实上我确曾在青春年少时到煤矿干活过一阵子,只是,时间不算久,强度不算大,体验式劳动而已。这事要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,那年我还未满14周岁,正读初中二年级。曾经是恣意的时光挥霍,却算得上是少年最早的销魂感。

当我们这一代人进入初中的年纪,轰轰烈烈的“文革”运动已是强弩之末,社会秩序开始恢复正常,规模不等的批斗类运动基本绝迹,校园也显得平静起来,教学上课,已能按部就班不受干扰地进行,唯一影响文化课学习时间的,是各处的中小学校还要按上级要求,因地制宜,组织学生定期进工厂下农村,参加各类劳动,接受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的再教育。我就读的学校,因为所在地不远处拥有一个煤矿,所以就让我们这帮初中生去。我们当然算不得正式矿工,纯粹是响应号召,以一个学生的身份,参加“学工学农劳动”,每次停课个把月,带着铺盖去,白天上山挖煤,吃住都在矿区集体宿舍。从初二到高一,先后大概去过四五次,直到后来粉碎“四人帮”,恢复高考制度才告结束。

忆时像一场梦,道来却刻骨铭心。

神秘煤矿,对仅抱有单纯朴素想法的我们来讲实在太陌生、太具有吸引力了。可惜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,在这里采出的煤,会被配上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“石煤”,相貌也不好看,灰不溜秋的。这还不是最主要的,关键是露天矿根本不需要下“矿井”,才令我和小伙伴们有说不出的失望,你只能在地面上扒拉石块,这能算什么矿啊?跟农民在田地上掘地铲土有什么区别呢?

但挖煤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。石煤其实就是有可燃物质的岩石而已,特别沉重且坚硬,得用上洋镐连续使大劲开掘,土块才可能松动一点。所以,矿上通常会使用炸,将板结的石煤层炸松一些,炸当然得由外请的专门工人师傅安放施爆。待到硝烟散去,我们才回到工地,然后将炸松的石煤用锤或镐子砸松敲下,再用铁锹铲进小筐,倒进双轮车,然后溜坡将车推到指定地点倒下,坡下自有矿上职工装车运走。至于装去哪里?派什么用?我们就一概不知了。

这本来就不是应该由我们来操心的事,可是,偏偏同学们又对这事特别感兴趣,会边干活边讨论这事,最后较为一致的意见是,大家挖的煤是提供给火车做燃料了。这又像兴奋剂一般,注入少年们骚动的神经,全心全意地觉得自己的劳作是在推着火车跑呢!而且,我们那时都耳熟能详这样一首歌:“车轮飞,汽笛叫,火车向着韶山跑。穿过峻岭越过河,迎着霞光千万道。……”车轮都能“飞”起来,毫无疑问,它会跑向北京,跑向辽阔祖国的大江南北、边疆海角。

甚至直到学工劳动结束,甚至高中毕业,多数人也还是没弄明白,那根本就是个莫大的乌龙:石煤虽说也是煤,却是煤的家族里品质最差的一员,发热量不高,基本不超过800大卡/千克,顶多可用以烧制水泥、制造化肥,以及用燃后灰渣装胚,压制成碳化砖什么的,根本不可能充作火车蒸汽机燃料。这点后知后觉的知识,一旦拥有很是伤人,它着实让我沮丧了好一阵子,情绪因之低落,特别忌讳与人谈论煤矿这段经历,直到若干年后,我读到美国作家弗里兹的著作《黑矿石的爱与恨——煤的故事》,读到书中马修·博尔顿回答乔治三世疑问的话,如电闪雷鸣般,内心产生极大共鸣。

自18世纪初叶开始,年轻的詹姆斯·瓦特突然像疯子一样,整天痴迷于一项研究——蒸汽机,以至于生活捉襟见肘,陷入困顿。瓦特的好朋友、年轻的马修·博尔顿挺身而出,全然不顾旁人的冷嘲热讽,倾尽全力资助,因为他无条件信任瓦特,坚信自己朋友的这项研究具有无尽的潜力,直到惊动皇室。博尔顿如此回答乔治三世的询问:“陛下,我们正在忙于制造一种君主们梦寐以求的商品。”乔治三世不解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怪物,博尔顿回应道:“是力量!陛下。”……

哦,力量真伟大!

力量,无疑是值得称颂的!待我有一天终于弄明白其中原委,曾经纯真少年的我们,恰如年轻的瓦特、博尔顿们,虔诚地相信世上有力量这样一种东西,才让原本无形的力量成为一种了不起的美好,让青春之火燃烧,让灵魂之歌高唱。这个时候,至于挖的是什么样的煤,已不再是关键问题,这如同瓦特他们的蒸汽机最终是否研制成功,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
学工劳动后来无疾而终,大概是在1977年,全国范围拨乱反正、尊重知识的氛围渐浓时,被踩的刹车健。

矿上的日子每天单调重复,走在上山下山的羊肠小道上,仿佛路边的一草一木都已熟悉不过,这很易麻木人的敏感神经。尽管如此,人们还是觉察到了一星半点的变化,先是跟班劳动的老师忽然少了几位,听说被县里召去集中备课培训去了,再是我们原本固定的劳动时间也毫无征兆地压缩了数天,有点草草收兵的意思。少年懵懂的我们,置身信息相对封闭的山中,没人去深想其中的缘由和它可能对我们意味着什么,当然不可能早早预判出这其实是一则象征春天来临的信息,所以也就没有料想到,某个纯属偶然的入矿劳动时段,很可能成为我们一段人生阅历的一个休止符号,从而保有特别的留恋与加深的记忆。

论起来,我的煤矿生活经历,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的劳动体验而已,而且条件不算太艰苦,劳动强度也不算太大,可是,它成为我少年时代的一段难忘经历,早已汇聚在我的记忆深处,明明很遥远却仿佛是最近的沉淀,时不时会泛上心头,足堪回味。这样的情景再现,多半在夜深人静之时上演。多么好呵!有了这么真切丰满的生活体验,夫复何求?最爱向晚时分,可以平静地安坐,可以放松地浅眠,可以怀念和享受岁月中无尽的深情挚爱、日常生活中熟稔的周遭景色,可以放松地幻想往昔那一点点、一段段的美好点滴,甚至肆无忌惮地浸淫其中。这样的时刻,总让我身心放松,油然产生某种形似幻觉,实则真切无比的美好感觉,我想我真是沉醉其中了。要不,我怎么会总在某些个幽幽的梦景里,扑面遇见伙伴们劳动时的张张黑黢黢的花脸呢?那是一个个日起日落的日子里,因为上了煤矿工地,根本用不了半天,就让煤灰给熏得乌黑的脸,一出汗,用衣袖随意一抹脸,甚至用手心擦一把,就算擦了汗,花脸上于是显出横七竖八的条纹,与闪着光芒的双眼混搭在同一张小脸上,煞是怪异。起初同学间还会相互调侃一番,傻笑着,可不用多久,你、我、大家全成一个模样,单看脸,甚至分不清男生女生。

于是,我会在梦中突然笑醒。

——全文刊于2020年第6期《花城》,发表时改题为《黑金》

张林华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湖州市作协主席。作品发表于《花城》《江南》《小说选刊》等,二十余次入选各类散文、杂文优秀作品年度精选集。曾获“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”、首届“中国杂文学会鲁迅杂文奖”金奖、“郦道元全国山水散文大赛”金奖等奖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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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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