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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者昨日在《贵州风情:苗疆生界之苗族渊源》提到,腊尔山区域为最大的“苗疆生界”之一,今天就写写腊尔山红苗的一点旅游随笔。
武陵山区之腊尔山红苗
腊尔山区域属于贵州四大山脉之一的武陵山脉。
武陵山脉共有三支支脉,其中南支为主脉,从贵州延伸进入湖南,是澧水与沅水的分水岭,有梵净山、腊尔山、羊峰山、天门山、大龙山、六台山等山峰。注:著名的湖南张家界属于武陵山脉中支。
武陵山区的土著居民为土家族(古代巴人的后裔),土家人自称毕兹卡、密基卡或贝锦卡,意思就是“土生土长的人”;苗族中的崇山一支在战国时期迁徙至武陵山区。
宋朝以前,把生活在武陵山区的少数民族统称为武陵蛮或五溪蛮;宋以后,分别称为“土”和“苗”以示区分。
武陵山脉苗族为苗族六大支系之一的“红苗”,服饰纹样以红色为主要色彩或底色,再配以其他的色彩。
其中“生界”指南方长城以北、酉水河以南区域,主要包括凤凰县、泸溪县、吉首市、花垣县、松桃县以及麻阳县,这些地区的苗族被称为“生苗”,腊尔山红苗就是其中的一部分。
朝廷、土司、生界之间矛盾
随着明清时期大量汉族客民的迁入,武陵山区出现了“土”、“苗”、“客”杂居的情形,不同文化的碰撞,利益的争夺,导致纷争不断……
贵州有一句俗语:客家住平地,仲家住水边,苗族住高山。其实苗族又何尝不想住平地呢?苗族流着蚩尤的鲜血,民风剽悍,富有反抗的精神,与客民发生矛盾后,往往以冲突、战争来解决,久而久之,逐步被驱赶至高山了。
铜仁、黔东南区域历史上为田氏土司统治,田氏土司起源于思州,早期根据地主要为乌江两岸的务川县、沿河县、思南县区域,虽然后来势力扩展至黔东南、黔南区域,但实际上田氏土司对境内各少数民族控制能力比较弱,况且还有大量“生界”存在。
土司仰仗朝廷而存在,既要帮助朝廷统治辖区,也要防止被朝廷“改土归流”,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,“生界”的存在对土司是有利的,与“生界”有冲突在某种程度上同样是有利的。
所以,朝廷、土司、生界之间是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,而这种状态完全有可能因某一点火星爆发而导致冲突不断。如果碰到天灾再加上人祸,少数民族举旗反抗和朝廷大规模武力镇压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……
嘉靖苗民大起义
在明朝二两百七十多年的统治历史上,苗族一直反抗不断,其中又以明嘉靖时期腊尔山苗民起义最为著名,影响最大。
嘉靖十九年(1540),腊尔山地区连遭旱灾,而大小土司和卫所官吏(朝廷直辖势力)仍然剥削无度,官逼民反,苗族人民只有奋起反抗。
1543年,铜仁苗族首领龙子贤、龙桑科等依托武陵山区反抗朝廷征派钱粮,然后联合其他苗族首领向北进攻重庆酉阳地区,朝廷派10万大军镇压。
龙子贤转战湖南沅州、麻阳一带,永顺、保靖、酉阳、平茶等司苗民纷纷响应。铜仁苗民龙许保接着又攻破了思南府印江及石阡等县,朝廷于是派16万大军镇压。
1552年,历时10余年的腊尔山苗民起义失败。
南方长城
嘉靖苗民大起义的直接后果,就是朝廷修建了南方长城。
1552年,即苗民大起义失败后,朝廷开始筑边墙70里,至万历四十三年(1615)达300多里,至天启三年(1622)则长达430余里。
南方长城又称苗疆边墙,南起与铜仁交界的亭子关,北到吉首的喜鹊营,共有1300多座由汛堡、碉楼、屯卡、哨台、炮台、关门组成的屯兵,用以隔离南北苗民。铜仁松桃县正大镇现在有一个村就叫“边墙村”。
滑石营遗址:
始建于明永乐三年(1405),明清时期铜仁重要军屯。
初为滑石江巡检司,隶属湖广竿子坪长官司;后改为滑石营。现主要古迹有“沈氏百岁坊”(建于清嘉庆年间),沈氏家宅围墙,观音堂/关帝庙(塑像造型古朴)。
沈氏即沈从文祖上,沈家于明宣德年间在铜仁作官,后留居铜仁,所以沈从文祖籍为铜仁。其曾祖父一支于清道光年间迁至凤凰县。
至于沈从文曾祖父究竟是滑石乡哪个村寨,几个寨子都说自己是,故无定论。
滑石营遗址:沈家围墙
滑石营遗址:沈氏牌坊
新营垴遗址:
始建于清乾隆年间,是南方长城保存最好的一个屯堡。
新营垴上接滑石营,下接亭子关(湖南境内),为南方长城重要军事屯堡。屯堡共有四门,门上建门楼(已毁),墙上设炮台。屯中住家户,均为当年屯军的后代。
笔者上次去新营垴屯堡游玩时,虽然对面不远即是亭子关,但因为是疫情期间,怕出省后行程码出问题,就没去亭子关了。不过亭子关虽然名气较大,却没什么遗存了。
新营垴遗址:正门前面
新营垴遗址:正门背面
新营垴遗址:北门
复兴桥/断桥:
始建于清嘉庆年间,重修于清同治时期。
滑石江北面大部分属凤凰县,南面全部属铜仁市,江上原桥被水冲毁,称为断桥。清同治十二年(1873),黔湘两地乡绅共修此桥(铜仁两孔、凤凰一孔),改名复兴桥。
复兴桥:远眺
复兴桥:左侧两孔铜仁建,右侧一孔凤凰建,弧度不同
复兴桥:古驿道&上桥面
白水桥:
建于清光绪年间。
白水桥横跨于白水河(注入滑石江),由乡人捐资修建,单孔石拱桥,整座桥造型优美独特,是铜仁至松桃古道上的一座重要桥梁。
白水桥:黄昏
白水桥:傍晚
《贵州风情:苗疆生界》系列待续……
附录:本文历史人文景点地址
滑石营遗址:铜仁市碧江区滑石乡滑石村二组;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新营垴遗址:铜仁市碧江区滑石乡老麻塘村屯上组;省级文物保护单位;古军事屯堡。
复兴桥/断桥:铜仁市碧江区滑石乡老麻塘村屯上组;省级文物保护单位;铜仁—凤凰古道。
白水桥:铜仁市碧江区滑石乡白水村下桥组;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注:如果去滑石营遗址,村中有“观音堂/关帝庙”,虽然房屋完全为砖瓦所建民房(原寺庙建筑全毁),但里面的佛神塑像非常古朴,与现代佛神塑像截然不同,很有历史感,值得一观。
另:铜仁白水大米为贡米,是铜仁最好的大米,煮出来的饭晶莹剔透、颗颗分离,视觉、味觉不差其他任何大米。大家如果是9月份去,买白水新米更佳。